第 6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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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
夜已深，但這一方小屋燭火明亮，三兩人影映於壁上窗前。
江三玖給眾人沏了茶，轉身之際，多瞧了柳季叔一眼，道了聲：“柳大人請。”
她知道衛溍在等這個柳季叔，她本以為今日柳季叔不會來了，卻不想這麽晚，竟急匆匆趕來了。
沒錯，柳季叔的鞋上衣上皆沾了雨水，看來是夜中急行。
此時，窗外細雨輕輕，偶有落花飄零。
柳季叔接過茶，並未飲，而是看向衛溍道：“白日匆匆幾語，吾還未與城主好生攀談。”
他並未與衛溍有過多接觸，但觀其之前給九宸城主使那絆子，惹得九宸城主至今還留有病根，可見不是能得罪之人。
亦是個虎狼人物。
但如今能助他奪位的只有衛溍。
“那不知，柳大人今夜前來，想同我談什麽？”
柳季叔一噎，見他似笑非笑模樣，便知這位城主還記著白日之事。
他笑道：“吾年歲大了，不似城主這般少年英才，腦子轉得慢，城主之言，白日裏沒想得明白，城主走後，細細思量，才覺妙哉。”
柳季叔不過三十年歲，還正當壯年，說這番話，是奉承衛溍。
衛溍也不再端著，輕放下茶盞道：“柳大人此來，可為城主之位？”
柳季叔沒想到衛溍這般直白，訕笑一聲，點了點頭，也不掖著了，“正是。”
“哦？”衛溍一手輕輕點著桌子，覆問了一句：“當真？”
柳季叔頷首：“當真。”
半晌，衛溍方悠悠道：“如此，截殺趙無歇，嫁禍王氏，柳大人可敢行否？”
柳季叔聞言一驚，額上冷汗岑岑，“這、這……”
“既是不敢，柳氏便只能如此了。”衛溍冷嗤一聲。
柳季叔比起王趙二人，的確寬厚溫和，但也並非是愚鈍之人，今日前來，是想借衛溍之手，除去王趙，而自己落得個清白之身。
衛溍哪有不知之理，他當初來上堯之時，便覺柳季叔雖外表儒雅，但內裏卻是個心有算計之人。他藏拙，不過為保柳氏之安危，如今王趙爭鋒，必有所損，他怎能不趁這個時機，讓柳氏掌權？
“柳大人既是想爭，便要柳氏拿出點兒什麽來，若柳氏只一味依賴他人，便是日後掌了權，又能如何？”
柳季叔聞言，心下惶惶，他心中算計，衛溍全然知曉，他的確不想讓柳氏沾染一滴血，亦不想讓柳氏卷入其中。
若衛溍替他殺王趙二人，到時事情敗露，與他柳氏無關，他也盡可以推到衛溍頭上。
但——
他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少年，衛家第十三子，如今年歲，不過弱冠，竟有如此城府，著實了得。
而他今夜會來，亦被其算到，倒是厲害！
怪不得在衛禦那十幾個兒女中，唯有他逃脫了衛衍的追殺，又成功奪回城主之位，斬殺衛衍。
柳季叔沈吟片刻，終是重聲道：“好！”
他頓了頓，覆看向衛溍，“那不知……城主想要什麽？”
以衛溍的手段，今日便是不來尋他，亦有法子阻止談氏與九宸攻打天虞，但衛溍卻要同他合作，怕是另有所圖。
柳季叔問上這一句，以示誠意。
“若我說什麽都不想要，只想要天虞安寧，柳大人一定不信。”衛溍摩挲著茶杯，牽起唇角，唇上白印彰彰，他道：“我要柳大人即城主位後，許我天虞五城。”
柳季叔聽他前半句，微微松了口氣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另一個人，若衛溍別無所圖，他只會心中惶惶，怕衛溍胃口太大，如夏侯無憂一樣，要吞他上堯。
只是，聽得後半句，柳季叔有些怔楞，衛溍想要上堯五城？
足足五城啊！
不過……比起整個上堯，亦或是上堯內亂來說，這區區五城，又算得上什麽？
“這五城，任憑柳大人劃來，我衛溍亦無二話。”衛溍輕聲道。
柳季叔一聽，略動了動眉梢，若讓他來劃，是大是小，是好是壞，都由他說了算。
如此看來，衛溍亦甚有誠意。
兩人赤誠相談，那這買賣便好商量。
柳季叔徹底松了口氣，笑道：“城主果然不凡，吾自愧不如，城主放心，若有我柳氏掌權之日，定許城主五城！”
衛溍回以一笑，“如此，多謝柳大人了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柳季叔輕嘆一聲，“說來慚愧，吾手下有百十門客，不如聽城主一言，但不知如何截殺趙無歇？又如何逼談氏退位？”
他這話一落，燭火“劈啪”一聲，現出壁上搖曳之影。
*
衛溍與柳季叔在房中談了多時，柳季叔走時，春雨已止。
約三更時分，客棧之外，有人踏路上積水而來。
燕清辭撐起半扇窗，看著來人，驚得張大了嘴，隨即揚聲喊：“夏侯公子！”
來人手捏一柄象牙折扇，腰系白玉帶，身著青綠袍，聞聲擡眸，露出一雙瀲灩桃花眼，紅唇嫣然。
燕清辭“嘖”了聲，朗聲道：“公子說得果然沒錯，夏侯公子真的找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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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深，但這一方小屋燭火明亮，三兩人影映於壁上窗前。
江三玖給眾人沏了茶，轉身之際，多瞧了柳季叔一眼，道了聲：“柳大人請。”
她知道衛溍在等這個柳季叔，她本以為今日柳季叔不會來了，卻不想這麽晚，竟急匆匆趕來了。
沒錯，柳季叔的鞋上衣上皆沾了雨水，看來是夜中急行。
此時，窗外細雨輕輕，偶有落花飄零。
柳季叔接過茶，並未飲，而是看向衛溍道：“白日匆匆幾語，吾還未與城主好生攀談。”
他並未與衛溍有過多接觸，但觀其之前給九宸城主使那絆子，惹得九宸城主至今還留有病根，可見不是能得罪之人。
亦是個虎狼人物。
但如今能助他奪位的只有衛溍。
“那不知，柳大人今夜前來，想同我談什麽？”
柳季叔一噎，見他似笑非笑模樣，便知這位城主還記著白日之事。
他笑道：“吾年歲大了，不似城主這般少年英才，腦子轉得慢，城主之言，白日裏沒想得明白，城主走後，細細思量，才覺妙哉。”
柳季叔不過三十年歲，還正當壯年，說這番話，是奉承衛溍。
衛溍也不再端著，輕放下茶盞道：“柳大人此來，可為城主之位？”
柳季叔沒想到衛溍這般直白，訕笑一聲，點了點頭，也不掖著了，“正是。”
“哦？”衛溍一手輕輕點著桌子，覆問了一句：“當真？”
柳季叔頷首：“當真。”
半晌，衛溍方悠悠道：“如此，截殺趙無歇，嫁禍王氏，柳大人可敢行否？”
柳季叔聞言一驚，額上冷汗岑岑，“這、這……”
“既是不敢，柳氏便只能如此了。”衛溍冷嗤一聲。
柳季叔比起王趙二人，的確寬厚溫和，但也並非是愚鈍之人，今日前來，是想借衛溍之手，除去王趙，而自己落得個清白之身。
衛溍哪有不知之理，他當初來上堯之時，便覺柳季叔雖外表儒雅，但內裏卻是個心有算計之人。他藏拙，不過為保柳氏之安危，如今王趙爭鋒，必有所損，他怎能不趁這個時機，讓柳氏掌權？
“柳大人既是想爭，便要柳氏拿出點兒什麽來，若柳氏只一味依賴他人，便是日後掌了權，又能如何？”
柳季叔聞言，心下惶惶，他心中算計，衛溍全然知曉，他的確不想讓柳氏沾染一滴血，亦不想讓柳氏卷入其中。
若衛溍替他殺王趙二人，到時事情敗露，與他柳氏無關，他也盡可以推到衛溍頭上。
但——
他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少年，衛家第十三子，如今年歲，不過弱冠，竟有如此城府，著實了得。
而他今夜會來，亦被其算到，倒是厲害！
怪不得在衛禦那十幾個兒女中，唯有他逃脫了衛衍的追殺，又成功奪回城主之位，斬殺衛衍。
柳季叔沈吟片刻，終是重聲道：“好！”
他頓了頓，覆看向衛溍，“那不知……城主想要什麽？”
以衛溍的手段，今日便是不來尋他，亦有法子阻止談氏與九宸攻打天虞，但衛溍卻要同他合作，怕是另有所圖。
柳季叔問上這一句，以示誠意。
“若我說什麽都不想要，只想要天虞安寧，柳大人一定不信。”衛溍摩挲著茶杯，牽起唇角，唇上白印彰彰，他道：“我要柳大人即城主位後，許我天虞五城。”
柳季叔聽他前半句，微微松了口氣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另一個人，若衛溍別無所圖，他只會心中惶惶，怕衛溍胃口太大，如夏侯無憂一樣，要吞他上堯。
只是，聽得後半句，柳季叔有些怔楞，衛溍想要上堯五城？
足足五城啊！
不過……比起整個上堯，亦或是上堯內亂來說，這區區五城，又算得上什麽？
“這五城，任憑柳大人劃來，我衛溍亦無二話。”衛溍輕聲道。
柳季叔一聽，略動了動眉梢，若讓他來劃，是大是小，是好是壞，都由他說了算。
如此看來，衛溍亦甚有誠意。
兩人赤誠相談，那這買賣便好商量。
柳季叔徹底松了口氣，笑道：“城主果然不凡，吾自愧不如，城主放心，若有我柳氏掌權之日，定許城主五城！”
衛溍回以一笑，“如此，多謝柳大人了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柳季叔輕嘆一聲，“說來慚愧，吾手下有百十門客，不如聽城主一言，但不知如何截殺趙無歇？又如何逼談氏退位？”
他這話一落，燭火“劈啪”一聲，現出壁上搖曳之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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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溍與柳季叔在房中談了多時，柳季叔走時，春雨已止。
約三更時分，客棧之外，有人踏路上積水而來。
燕清辭撐起半扇窗，看著來人，驚得張大了嘴，隨即揚聲喊：“夏侯公子！”
來人手捏一柄象牙折扇，腰系白玉帶，身著青綠袍，聞聲擡眸，露出一雙瀲灩桃花眼，紅唇嫣然。
燕清辭“嘖”了聲，朗聲道：“公子說得果然沒錯，夏侯公子真的找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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